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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岁上北大25岁卧轨自杀,自杀前海子曾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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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,十个海子全部复活

在光明的景色中

嘲笑这一野蛮而悲伤的海子

你这么长久地沉睡到底是为了什么?

这是海子在卧轨自杀前十二天写下的——《春天,十个海子》:“这是一个黑夜的孩子,沉浸于冬天,倾心死亡。”

海子在生命最后得出的教义就是,他这一辈子,注定向死而生。

阳光明媚的春日里,一个年轻人头发乱糟糟的,却穿着整洁的白衬衫和夹克,捧着几本书,缓缓地在铁轨边走着,他的神情并不过分悲伤,只是眉眼间有着挥之不去的忧郁。

他选择了一段没有树荫的轨道,太阳直直地晒在他的全身,黑色是海子重生的信仰,但是在生命最后时刻,他还是爱阳光。

他说过:“谁说雨后的空气才清新?被太阳照耀下的空气将更加明媚。”

所以海子毫不犹豫,奋不顾身,一头扎进远方痛苦的幸福,结束了25岁年轻的生命。

年3月26日,海子在山海关卧轨,在90年代来临之前,终结了一个诗歌的时代。

好友骆一禾回忆到,海子走的那天,房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,平时的海子会经常喝的酩酊大醉,但是那天他出奇的清醒。

人们发现了散落在铁轨附近的书,这才知道,海子死前捧着的四本书是《新旧约全书》、《瓦尔登湖》、《孤筏重洋》、《康拉德小说选》。

“你要把事业留给兄弟,留给战友;你要把爱情留给姐妹,留给爱人;你要把孤独留给海子,留给自己。”

这一切似乎早有预兆,海子的心里,早是一片荒凉,孤独笼罩着他的世界,让他无处遁逃,死亡成了最后的救赎。

他放在身上的遗书中写到:“我是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教师,我叫查海生,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。”

即使在生命最后,他也不忘安置好一切,并且明明白白地告诉世界,连死亡都是只是他自己一人。在宣告孤独上,海子从不放弃发声的自由。

海子照片

“在那个黄昏,一个自由而痛苦的声音归于静默。”海子的挚友西川对海子的死痛心疾首,这不止是一个生命的消逝,更是孤独的灵魂真正成为了孤独本身。

人们检查了他的遗体,发现他的兜里只有两毛钱,胃里只有两个橘子,走很果断,没有一丝尘世的留念。

当他穿着白衬衫,皮夹克走出校园去山海关时,还有同僚打趣他是要去相亲,可见他平时的打扮也是很朴素的。

海子15岁就上了北大,一毕业就是做大学老师,为什么活到最后如此的潦倒绝望呢?

这就要从海子的原生家庭说起了。

海子照片

年3月2日,又是一个春天,安庆怀宁县高河镇查家湾查振全查成衣家里传来忙忙活活的声音,村里的产婆是第三次来查家接生,这次,是个男孩。

村里的人围着查家的院子,张头探脑地往里面望。他们家的两个女儿都害病夭折了,所以大家很是期待这个孩子。

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众人的窃窃私语,男孩!是个男孩!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地区,一个男孩无疑是家庭的希望,是生命延续的象征。村民们互道吉祥话,却没有听出婴儿哭声中的悲伤。

这个婴儿就是海子,查海生。他确实不负众望,在他出生后,家里又添了三个男孩,人丁兴旺了起来。

查家作为偏远地区的困难户,两口子要养四个儿子,实属困难。海子作为大哥,只能懂事很早,被迫快速地成长。四岁的他就能识字,将毛主席语录倒背如流,这才让父母决定,供他上学。

在这个贫困的家里,海子的童年充斥着饥饿和窘迫,他只能带着糙米和臭腌菜去上学,在无人的角落偷偷吃饭。

这个情况到了中学更加明显,他常穿破布衫和开了口的鞋子,成绩优异和家境贫寒这两种特质使他很难不引人侧目。

老师同情他,同学怜悯他,海子几乎交不到一个朋友,所以内向的他一直形单影只。

海子照片

海子15岁那年,正好是高考恢复的第二年,凡是30岁以下的人都可以报考,所以很多苦读十几年的老考生也参加了考试,可谓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。

15岁的海子也参加了考试,他隐没在人群中进了考场,谁也没想到,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甚至看起来有些孤僻的少年,竟然是一匹黑马。

.25分!安庆地区的文科状元!海子成为了飞出山坳的蛟龙。拿着北大的录取通知书,海子的父母深深地感受到了生活的希望。

海子照片

只是童年带给他的阴影太沉重,海子无法像其他大学生一样正常交友,在一片树叶可以砸到一堆人才的北大,人人都是天才,人人都是天之骄子。

而海子只是贫困地区出来的孩子,才15岁的他本就瘦小,衣着破烂的自卑又让他愈加显得拱肩缩背,皱皱巴巴的西服遮不住他的眼神的躲闪。

海子是家里第一个走出农村,在大城市生活的人,家里对他寄予厚望,希望他可以养家糊口,而从未想过,这个还在青春期的男孩,心里会想些什么。

海子照片

海子的父亲是强悍的,在海子去世后很多年,有人去采访他,78岁的老人只剩上下两颗门牙,但目光还是炯炯,说话时仰着脖子。

作为一个在农村培养出诗人的父亲,他的身上有磨灭不去的骄傲。

在这样一个蛮劲的父亲的养育下,海子是怯懦的,是沉默的。他无力去反抗,只能挣扎在自己与父亲的管控之间。

众人光鲜亮丽,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和自己不被理解的贫穷生活形成对比,深深打击着海子脆弱敏感的少年心。

海子年少照片

有次海子半夜在房间里写诗,因为没有灵感,就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。

没想到居然吵醒了楼下的住户,他们气势汹汹地来砸门叫骂,海子也只能一声不吭的忍受,自卑懦弱的他,根本不敢和任何人起冲突。

他为了躲避这样的心理伤害,只能更加地封闭自己,去读一些孤独的著作,排解心里的苦闷。

所以他沉迷于《瓦尔登湖》中的寂静之地,康拉德描绘的海洋胜景。

这虽然让他内心平静,但是也加剧了他的忧郁、对死亡的崇拜、对重生的向往。

“在荒凉的山岗上,站着四姐妹,所有的风只向她们吹,所有的日子都为他们破碎。”

即使他的诗是美的,他的文字也是悲伤的。只是因祸得福,他潜心创作,终于在旅途上遇到了两个挚友——西川和骆一禾。

骆一禾照片

他们俩个在认识海子之前就小有名气,但是他们都没有看不起海子,反而很赏识他,将他带进了文人圈子。

海子渐渐开朗,努力去积极的生活,“太阳强烈,水波温柔”,他将所有温柔都倾尽于生活。

“你来人间一趟,你要看看太阳,和你的心上人,一起走在街上。”海子在校园里找到了女友,海子极爱她,为她写了数不尽的情诗。

但是海子的挚友西川说:“要探究海子自杀的原因,不能不谈到他的性格。他纯洁,简单,偏执,倔强,敏感,有时沉浸在痛苦之中不能自拔。”

西川照片

西川认为,海子的死,可能还与海子失败的爱情有关。爱情没能拯救海子,反而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年,海子正式成为中国政法大学哲学系的老师,他的事业和爱情,都在这所学校产生。

政法大学的学生回忆,查老师不拘小节,成日里胡子拉碴,一点也不像大学老师,但是他的诗就很受学生的欢迎。

其中就有一位特殊的女学生——波婉,她因为诗和海子相爱了。

海子除了歌颂母亲和夭折的姐姐,诗里出现最多的女性就是波婉,他将所有的浪漫主义都用来描写他们之间的爱情。

可是原生家庭的桎梏永远挥之不去,作为需要养活农村一家的大哥,海子没有选择生活的权利。

海子照片

海子一开始在女友的支持下,想要追求自己做诗人的梦想,他和父亲说,想要辞职去海南办报纸。

可是父亲完全不顾他的写作才能,只是说,写诗是写不出一个新时代的,不如努力去评职称赚钱。

海子从他出生那刻开始就背负了太多的责任,他要养育家庭,他要回报父母,他这一生只该为这一件事而活。

不论是办报还是写诗,海子不曾受到过家庭的一丝支持,所以他只能用自己工资去维持他各处旅游,写诗办报。

文坛对他的评价也不高,他不过是爱写诗的青年教师,在天才遍地开花的年代,他的诗只是略有才气,甚至连出版诗集都要自掏腰包。

海子靠着女友的鼓励,不断地给报刊投稿,给出版社写信,但是都石沉大海,毫无回报。

海子大受打击,仿佛又想起当时选科时父亲严厉的话:“你是因为成绩不好被分到文科的。”

海子照片

为此海子天天喝得醉醺醺,以此来激发灵感,排解忧愁。海子当时已经咳血抑郁,但是父亲不理解他整日买醉,狠狠的打了他一顿。

弟弟都忍不住说他:“不能喝酒就少喝点嘛。”终于,连女友也无法忍受他颓废的生活状态了。

“当我痛苦的站在你的面前,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,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。”

诗句很美,但抵不过现实,波婉的家境很好,他们不允许女儿和一个不得志的穷诗人在一起,所以波婉最终接受家庭的安排,和门当户对的人结婚了。

海子照片

这无疑给了海子致命的打击,他本就一无所有,现在又失去了爱情。

“得不到你,我用河水做成的妻子;得不到你,我的有弱点的妇女......得不到你,有弱点的爱情。”

爱人的突然离去,就像幸福的阳光突然离开杯子,只留余温,却不见痕迹,杯子本就无法盛住阳光,一切都是易逝的幻影。

海子认为世界美好,所以才期待和热爱、歌颂与肯定,这都是可怜的海子为了逃离痛苦的现实而产生的崇拜。

但是这些只是弱者的为求自保的手段,一旦发现痛苦不可逃避,这种盲目崇拜便会转变成一种彻底的厌世,走向人类的尽头。

海子照片

在海子自杀前的那个星期五,他又一次看见了初恋女友,此时的波婉已经为他人妇,过着安稳幸福的生活,而海子自己,仍然漂泊无定,心灵无处栖息。

海子想和她叙叙旧,但是波婉的态度很冷漠,此时她已经在深圳建立了自己的家庭,对于与海子的那段往事,没有一丝动容。

“你是我的半截诗,不许别人更改一个字。”曾经海子爱得有多深,占有欲有多强,现在就有多悔恨。

比错过爱情更让人悲伤的就是爱情的消逝,看见波婉的波澜不惊,海子唾弃自己的恋恋不忘,唾弃自己留不住她,却还要想她。

于是当晚海子就和朋友们大醉一场,第二天起来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
他焦急地问朋友们,自己有没有讲不该说的话,即使朋友们都说他什么也没说,他也不相信。

海子照片

我肯定是说了很多对波婉不好的话,我不能诋毁她!海子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。

可是做过的事情无法弥补,说出的话如覆水难收,海子只能陷入无尽的愁苦之中。

对于家庭的重担和爱情的失意,海子不是没试过将之放置在远方。

但是当他走过青海和西藏的高原戈壁,他发现不过是将愁事一件件展平,再放到肩上的背包里,原封不动的带了回来。

“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,悲痛诗握不住一颗泪滴”海子还是忧郁的,海子对生活还是只有幸福的憧憬,而不曾感受过一丝甜。

所以这次的打击让海子彻底崩溃,他全盘否定了自我,决定追随死亡,成就生命的轮回。

海子照片

“我受不了了!”绝望的嘶喊在深夜的中国政法大学职工宿舍显得很惨厉,被惊醒的人急匆匆敲开了海子宿舍的门,海子只淡淡地说,我做噩梦了。

宿舍里一片狼藉,酒瓶散落一地,手稿书籍也随意地被堆放,整个房间充满了颓废的味道。

海子没有之前吵醒邻居时的惶恐,反而很淡然,将人送走后,就开始收拾房间,直到天亮离开,去了山海关的铁轨。

海子照片

海子死后,有人去他家里采访他的父母,海子的父亲仍然是不理解的态度,对着橱窗里面海子的书说:

“唉,要是不死,现在起码也是个教授!”

对于海子的死,父亲好像没有太多的悔恨:“他们都很好,有新书出来,都把版税寄给我。”

说着还拆起了新寄来的书:“还把新书寄过来,叫我卖卖。”

海子的家人靠着海子的名气,过得都算不错。

尤其是海子的父母,能收到四面八方而来的版税,对于父亲希望他赚钱养家的期盼,海子在死后,也算是做到了。

海子父母照片

只是母亲久久不能释怀:“他是我的骄傲。”谈起海子的离去,母亲泪如雨下。

她被邀请去过很多海子的讲坛,家门前就是海子的纪念馆,家里堆的全是海子的书。

她却至今也不明白,儿子的内心里究竟是什么。诗,竟然链接不了这对母子。

今年是海子去世的第32年,时至今日,海子是朦胧诗的神,是无数青少年内心的信仰,但是戈麦说过:

“死了,就是死了,正如未生的一切。”

左四为海子

人们曾说,不能用死亡去形容海子,他是轮回的灵魂。生命不是衡量它厚度的单位,在任何黑与阳光中,海子仍然存在。

黑夜是诗人的语言,麦地是他的故乡,一座面朝大海的房子立在繁花之中,海浪声打来花香,和煦的暖阳中,就是一个不死的海子。

海子手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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